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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燿。元世勋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还是个学生,这些事和你没关系。

  元燿的愤怒起伏了下。有一瞬,他似乎不知自己是该狂怒,还是该失笑出声:又是这套说辞。

  又?元世勋重复了一遍。

  元燿冰冷地看着元世勋:看来你自己都忘了吧?

  六年前,梦哥出事的那天晚上,你也是用这套说辞应付我的。

  元世勋眼角微微睁大了下。他似有一瞬间的意外和恍惚,但几乎在半秒钟不到的时间里,便又冷静了下来。

  我说错了么元燿?

  他冷冷开口:如果你真的已经足够成熟了,今天就不会失控到这个地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闹下笑话。我没看着你的这段时间内,你在学校闯下多少祸?多少次都是裴云给你收拾的烂摊子?在管你不该管的事情前,先管好你自己吧!

  听着这话,元燿红了眼,情绪像岩浆一样喷发出来。

  我不该管?!如果我不管,谁会管!你会管吗?

  失控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横冲直闯。

  梦哥出事的那天,我也已经察觉到不对了。我去问你,你也是这么说!说我还小,别管了,留给大人去处理。

  我信了你然后呢?!你什么都没做,冷眼看着他们把梦哥搞烂、搞臭!他们说梦哥是污点,是耻辱,这么多年你为他站出来说过一句话吗?!

  元燿激动得浑身都颤起来,似有头残暴凶狠的野兽在他的体内狂奔,要撕破他的血肉冲出来,才能一泄狂怒。

  所有人所有人都告诉我,别管了啊元燿,那些事和你没关系,你还没长大呢,有专门的人去处理谎言,统统是谎言!你们就是想粉饰太平、掩埋真相!然后呢?你以为等我长成了像你们这样畏手畏脚、瞻前顾后的成年人以后,就会放弃自己的坚持吗?!

  六年过去了。

  距离裴梦的死,转瞬已经过去六年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人,从震惊、到不解、到释然、最后到麻木。人们冷眼旁观着,不咸不淡地感慨两句后,拔脚就向前走了,连头也不回。

  那些曾经仰慕裴梦的人呢?那些曾经热情赞美过他的人呢?那些曾经称他为天才的人呢?

  那些曾经保证过,会调查裴梦死因和真相的人呢?

  那些人自行自顾,如游鱼入海,转瞬消失了。

  徒留他自己站在原地,茫然四顾,仿佛被全世界都遗弃了。

  元燿紧紧地盯着元世勋,眼神充满了倔强和抵抗:所以,别再说我还是个孩子,不能插手这件事情。既然你们这些大人不管,我管。

  面对元燿的慷慨陈词和雷霆大怒,元世勋面色如常,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这父子二人之间的气场十分奇妙。儿子就像最跋扈嚣张的矛,父亲仿佛最冷漠沉稳的盾。矛盾相遇,一时竟难分伯仲。

  孩子话。元世勋断然道,你管什么?裴梦怎么死的,官方定论,板上钉钉,解释得明明白白一清二楚。你不信,编造出一套阴谋论,证据呢?你闹脾气闹了六年,闹出了什么结果?还不服自己是个孩子。成年人从来不会口说无凭!

  元燿咬紧了牙。

  元世勋冷冷看着他:现在你又说,这次迅光的展示失误,又是个阴谋。证据呢?理由呢?

  迅光的跃迁距离!元燿低吼。

  元世勋眉头一皱。

  元燿猛吸了口气,一股脑说了下去:首都星最厉害的机甲,只能支持3次跃迁,也就是说一艘机甲从第一星系出发,是不可能一次性跳跃到第三星系旁边的,必须要进行一段常速航行。

  这段常速航行,能让第三星系及时发现任何不明来客是它的自卫屏障。

  而李让的【超动力机甲核】支持4次跃迁,允许机甲一次性从第一星系跃迁到第三星系,自然就打破了这道屏障。

  这对第三星系来说,简直是莫大的威胁。

  元世勋的双眼隐藏在薄薄的镜片后,波澜不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元燿任他打量,手心里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仰头挑衅地冲他冰冷一笑:怎么,我说错了么?李让从开始研发【超动力机甲核】以来,就遭到了第三星系的极力反对。前段时间你去第三星系访问,不也是为了要安抚他们吗?

  元世勋竟然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如果这些心思能用在你的学业上,成绩肯定能精进不少。

  又被当成了孩子,元燿顿时大怒,咄咄逼问:所以呢?既然我没说错,你难道还不去调查吗?难道又要粉饰太平,当作整件事情都没发生吗?

  我手下有那么多人才,这些你抽了好几根烟才想明白的事,他们早就想通了。元世勋淡淡地说,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第三星系真的想干预【超动力机甲核】的开发,就不会等到今天。而且你知道今天的展示,首都星暗中安排了多少人力在周遭保护吗?你的指控十分严重,在没有证据前贸然开始调查,只会激化矛盾。

  元燿倔强地抿起嘴角。

  现在你就像个生长在玻璃罩里的花朵,没淋过一天的雨,偶尔瞥见阴天,却又去怪罩在自己头顶的伞不够坚固。

  元世勋摆了摆手,像在驱赶一个哭着要糖吃的孩子:如果你只是关心裴云

  我不是!

  你应该关心他。元世勋冰冷地说,你以为裴梦会感激你六年以来的瞎胡闹么?反倒是裴云,踏踏实实做事,那才是正常生活的样子!你但凡还惦记着裴梦,就应该对他的独子好点,而不是一天到晚和裴云做对!

  元燿粗喘了声:我懒得和你说,你和裴云你们俩,个顶个的虚伪冷酷。我算看透了你们。

  然而元世勋已经不打算和他多说了,转身便要离去。走了两步后又回头瞥了他一眼:我现在要去看裴云,来不来随你吧。

  元燿僵硬站着,随即拔脚跟上了元世勋的脚步。

  第24章 床前有只忠犬

  病房中,裴云已经醒了过来。

  他穿着浅蓝色病号服,柔软宽松的布料更加凸显出了他修长清瘦的身体线条。半长的黑发散落在枕巾上,趁着苍白的脸蛋,显得温柔又脆弱。

  优雅的贵公子难得病弱,高岭之花不复疏离,成了朵可以托在掌心细细呵护的娇花。

  格外惹人怜爱。

  元燿心里本来也挺担心的,虽然依旧板着脸,但走进病房的脚步还是泄露了几分焦急。

  如果不是他一进病房,就看见裴云和小护士言笑晏晏的模样。

  元燿:

  金发的小护士正在给裴云吊营养液,细声解释:输液进去,可能会有点凉

  裴云抬头看着她,那眼神怎么看怎么温情款款:没事,我没这么敏感。

  小护士红着脸:要、要不我给你拿个热毛巾温着吧。

  元燿方才的担忧焦虑烟消云散,一股脑化作了怒意,恨不得冲上去挠花那两人的脸。

  他黑着脸,狠狠甩上门,发出咣当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