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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愣,手举在空中,指着她鼻子又放下。

  像只炸毛的癞蛤蟆,丑陋的面目扭曲在一起,整个人跳脚起来滑稽可笑。

  “你不知道通知我吗?这种事情,我一个男人不在家,别人会怎么看我?”

  “关我什么事?”

  蒋福衣看着屋里墙上挂起来另外一张照片,语气强硬。

  她对徐文兵从来没有好言好语过,两个人从相遇到现在永远都是兵戎相见,唯一缓和的空隙就是李文秀生病那段时间。

  蒋福衣讨厌徐文兵这件事她自己都难说出原因何在,或许两个人太相似了,同样恶劣同样满身倒刺同样残败不堪同样自我厌弃。

  他们不可能会好好相处的。

  就像结婚那天晚上徐文兵满嘴的小姐,妓女,上床,做爱。

  蒋福衣才发现他骨子里的腐烂和苍白是多少自我安慰都掩盖不了的。

  李文秀想要有人照顾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对方或许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一个没有道德和底线的人,照顾不了自己,却可以随时随地荼毒别人。

  蒋福衣的第一次,痛不欲生。

  她的脸埋在枕头里,身后是肉欲的征伐和鞭挞,除了呜咽她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

  那只破败的小腿被无数次的抚摸和蹂躏,就像一堆恶臭的烂泥。

  蒋福衣只闻到了尸体腐烂的味道,融在自己的身体里,夹杂着烟味和唾沫星子,化成最底层的打压往她的下体里刺。

  像是落了一场经久未停的雪,落满了南山,终年难见日。

  她呸了无数次,最后又一次次的咽回肚子里。恶果自食。

  徐文兵是个畜生。

  蒋福衣的每一幅画里都有畜生的影子,畜生在杀人,畜生在抽烟,畜生在和妓女谈情说爱,畜生在和婊子跳舞,畜生骂着畜生。

  那天徐文兵看到这些画之后夸了蒋福衣一顿,扭着她的脸恶狠狠的嘬了一口。

  嘴里喊着我老婆真厉害。

  眼底却是满满的讽刺,他看不懂这些,自然也觉得蒋福衣在胡作非为,装腔作势。

  手里的烟灰落在蒋福衣手上,烫得她皱眉。

  李文秀最怕她疼了。

  要是她看见蒋福衣身上的淤青和伤痕可能会泣不成声。

  蒋福衣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好像不会有人再爱他了。

  她想要很多很多的爱,就像李文秀给自己的那种爱。

  去哪里找呢?

  她不知道。

  她想不通。

  那天蒋福衣去镇上买东西,带着自己的每一张画。徐文兵在家里,要是他看见了说不定就趁着她不在给全部烧了。

  他看不得蒋福衣每天无所事事的窝在家里装,他在工地干活,家里还有一个活人要养,偏偏不给上。

  一上就要死要活,徐文兵觉得晦气,和蒋福衣是相看两相厌。

  蒋福衣在药房买了一瓶避孕药,她不会给畜生生孩子。

  电视里播着新闻,蒋福衣无意识的看了一眼,里面说到23年前的高考顶替事件,被顶替的人是一个乡下姑娘。

  在镜头面前泣不成声。

  “我的人生,我这一辈子怎么办,谁能还,她还的了嘛?”

  那是一种夹杂着愤怒与委屈的嘶吼,蒋福衣心都揪成一团,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成灾似的滚。

  一路上都失魂落魄的,撞到人都后知后觉,画纸掉了一地。

  对方帮她捡起来,一脸惊愕。

  问她画是谁画的。

  蒋福衣说了之后,被他抓着半天不放,讲了一大堆创作经历创作灵感之类的东西。

  说要留个联系方式,顺便带走了她的一幅画。

  她觉得莫名其妙。

  回家之后没多久便有电话进来了。

  说要花钱买蒋福衣的画。

  她觉得是骗子,电话叁天两头的打进来,蒋福衣没办法。

  又去了一趟镇上。

  见到了另外一张脸,上次的那个人跟在身边。

  聊到最后她才半信半疑的应和下来。

  有一种被什么牵着走的感觉,蒋福衣还是画了画。

  按照对方给的地址寄了过去,有事没事就往镇上跑,看李文秀给自己的卡里的钱有没有变多。

  钱变多的那天蒋福衣好像找到了活下去的力量。

  她还是想要离开这里。

  想要钱也想要有人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