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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途第23节(1 / 2)





  很快,说服自己心安理得:今天是她生日,总要有一回由着性子,到明天,生活还该是它原本的模样,蚍蜉之力撼动不了它疾驰而去的惯性。

  到了门口,孟遥从包里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她合租的室友跟男朋友是异地恋,每到周五的时候就会坐火车离开旦城。

  孟遥从鞋架上找到室友男朋友有时候来穿的那双凉拖,递给丁卓。

  丁卓换鞋,去沙发上坐下。

  孟遥将袋子搁在桌上,把空调打开,去厨房洗了个手,烧上热水,然后走出来,翻开袋子,拿出挂面,“你先坐一会儿。”

  丁卓点点头。

  孟遥回到厨房,从冰箱里翻出点儿蔬菜,拧开水龙头开始冲洗。她忘了自己手上还有冻疮,手在冷水下一浸,疼得她一个龇牙。

  切菜的时候,水壶里水烧开了,她翻出一只马克杯涮了一下,倒了杯热水,走出去搁在丁卓跟前的茶几上。

  丁卓背靠在沙发上,微仰着头,仿佛有点累。

  手机放在茶几上,屏幕亮着,一条一条弹出通知信息。

  孟遥心有点儿揪着,看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很快就好,你再等会儿。”

  丁卓嗯了一声,偏过头来。

  孟遥正看着他,这一下,目光恰好对上。

  她惊了一下,呼吸一顿,一时间竟然没有移开。

  白色灯光,照得得他轮廓很深,眉目也显得很硬。

  他很容易吸引人去看他,却很少有人敢去接近。

  然而,他其实分明是一个内心很柔软的人。

  孟遥动了下嘴角,许多话往上涌,最后又被一种比害怕更深的悲哀压下去。

  她别过目光,转身回去厨房。

  没一会儿,锅里开始咕噜噜作响,沸腾的水蒸气凝在玻璃锅盖上,热水开始翻滚。

  孟遥等了片刻,把面条先下进去。待面条煮得快变了颜色,丢进青菜和番茄。

  她盖上锅盖,立在那儿,又开始发呆。

  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声。

  孟遥吓了一下,转过头,看见丁卓从外面走进来。

  “快了。”

  丁卓“嗯”了一声,却没出去,而是走到她身旁。

  厨房空间不大,孟遥往旁边让了让,揭开锅盖,拿筷子把里面的面条翻了一下。

  丁卓目光盯着她的手,“手怎么了?”

  “哦,冻疮犯了。”

  “擦过药了吗?”

  “没什么效果。”

  “帝都冬天有这么冷?”

  “不是在帝都冻的,”孟遥把筷子搁在碗沿上,“前几年去西北农村采访,天气恶劣,遇上大雪,主编又赶着要稿,只能每天在外面跑,找素材。”

  她微微垂着头,头发顺在右侧,露出左边的耳朵和颈项。

  丁卓看了一眼,才发现她脖子上戴着一条很细很细的银链,他记得上回并没有看见。

  片刻,孟遥伸手去揭锅盖,“好了。”

  一股白色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青菜和番茄的香味。

  孟遥往锅里撒了些调料,“上面那排有洗干净的大碗,帮忙拿两个。”

  丁卓点一点头,走过去把碗取下来。

  起锅之前,孟遥往锅里丢了些切好的韭菜末,然后拿起一只碗,把面条挑进去。最后刚刚好装了两大碗。

  丁卓一手端起一只碗,“你拿筷子。”

  孟遥抽了两双筷子,在凉水下冲了一下,拿上一罐腐乳去餐厅。

  丁卓往她手里看了一眼,“你喜欢吃这个?”

  孟遥笑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一点小癖好。”

  两人面对面坐下,开始吃面。

  孟遥尝了一口,问他:“淡不淡?需不需要醋?”

  丁卓先没吃饱,这会儿胃口又被勾起来,吃什么都觉得香,嘴里含糊说道:“不用。”

  热气袅袅,孟遥抬眼看着他,心里有一种像是浸在温水之中的,柔软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