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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1 / 2)





  “那又怎么样?”陆蕴也笑,“像你这种无门无派的江湖杂毛,腌臜得连地上的泥都不如,给我青城派提鞋都不配。”

  陆蕴的武功说不上好,但骂起人来倒是溜得很,陆奇风和陆藉虽然都挺嚣张跋扈,但不像是会骂脏话的人,陆蕴也不知哪里学来的,真是无师自通。

  汉子暴怒,脸色森然,当即便要砍了这姓陆的。

  大家无人上前劝阻,陆蕴自己惹得祸,没人有给他收拾烂摊子的闲情逸致。

  陆蕴的贴身佩剑不知被阴公鬼母扔到哪里去了,见那人要打过来了,四下一瞄,江重雪他不敢去求助,那两个外人他都没说上几句话,就只好先往周梨身后躲。

  周梨:“……”

  等一下,这一路走来她和陆蕴可一直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这小子认怂的时候倒是饥不择食,很愿意拉下面子嘛。

  呸,什么饥不择食,好端端的她干嘛这么比喻自己。

  陆蕴既往她身后躲,她也只得无可奈何地道:“要打等出去了再打,现在还是好好想想办法离开这里。”

  那汉子怒了起来没空管这些,看周梨不识好歹地要给陆蕴挡刀,他也不客气地一刀朝她脖子挥了过去。

  周梨掌心运力,长剑被内力激荡着从剑鞘弹出来,汉子当下一惊,没想到周梨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内力,于是认真起来,刀砍过去的时候刚烈如火,力有千钧。

  陆蕴迎面便觉一股强烈气劲,鬓发被割断一绺,他连连倒退,抵着墙壁发抖。

  剑弹出之后,周梨顺手一抄,两人短兵相接了数十招后,那汉子被她一震,倒退了小半丈。

  这时江重雪荡了过来,金错刀猛地插在她和那汉子中间,打断了他们的交手。

  “别打了,出去要紧。”江重雪看着周梨说话,眼中有责备之色。

  明知六道神功如此不稳定,还敢随意用它。

  周梨微微一笑,也觉自己冲动了,虽然她习武之后就一直手痒,很想与人交手,但也不能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便冲那汉子抱了抱拳:“是我的错,我替陆蕴给阁下道个歉。”

  汉子看着她,带点惊讶,心直口快地说:“小姑娘你剑法平平,但内功好生厉害,你师父是谁?”

  周梨随声笑了笑,那人看她不愿意说,又哼了一声,把目光放在江重雪的刀上,琢磨了一会儿:“你这刀……莫不是金错刀吧?”

  但凡使刀的人,谁不知道天底下最好的刀便是金错刀。

  江重雪把刀往肩上一扛,无可无不可。

  汉子看他默认了,不免惊讶,又想起方才他自报姓名时,好像说自己姓江,于是道:“你难道是昔年清河金刀堂的后人?”他皱起眉,“不对啊,金刀堂不是被那楚墨白灭了吗,原来还有人活着?”

  江重雪最不喜有人提起及此事,当下冷了脸,很没好气:“都活着。”

  都……都活着?

  那汉子平白无故地冒了几滴冷汗,啧,真是见鬼了。

  江重雪四下看了看,说:“你们在这洞内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出去的路吗?”

  那汉子败给了周梨,脸色也不大好,声音闷闷的:“要是找到了我会待在这鬼地方?我都不知在这洞里摸索了多久了,这里七拐八绕的,不管怎么绕,就是不见出口。”啐了下口水,不忘添上一句:“出口没找着,倒是遇到这个倒霉催的臭小子。”

  江重雪回过头,“怎么可能。”他轻轻用手在半空挥了几下,“明明有风。”

  有风就代表这洞内并非闭塞不通的,而且是微凉的风,从山里刮进来的。

  “当然有风,因为这是凤凰山三十六洞府,风就是从三十六个洞口吹来的。”赵公子的声音不轻不响。

  周梨提眉,“三十六个洞口?那怎么会出不去?”

  赵公子宽容地看着她微笑。周梨被他一看之下当即有些脸红,知道自己一定说了什么没见识的话,才会让这人露出这样温柔的笑。

  江重雪的眉头慢慢柠起,“你说这里是凤凰山三十六洞府?可是……”

  赵公子点头,叹气:“我也觉得十分惊奇。”

  凤凰山是湘西境内很著名的一座山,山上共有天然岩洞三十六处,俗称凤凰山三十六洞府,是天下闻名的景致。

  但是,谁都知道,这三十六个洞穴仅仅只是普通的岩洞而已,而且分别处于这山中不同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江重雪不可置信地猜测:“梅影把凤凰山上的三十六洞府都凿通了,然后造了这方迷宫?”

  “梅影?”赵公子对这两个字模糊,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对江重雪的猜测,他肯定地点头。

  江重雪停顿了一会儿,转身面向他和周梨走过的道路,“我们是从这条路跑来的,我依稀还有些印象,我们就从这条路返回,看看能不能出去。”

  那些人都没有说话,脸上皆是颓丧之气。

  江重雪才进来,但他们却已在这里走了很久,走到了绝望的地步。

  江重雪见他们没有反应,也不多说,顺着原路折返,周梨陪他一起。其余人面面相觑,但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陆蕴拖拉在最后,歪着嘴巴抱怨,抱怨到最后声音愈发低了。因为他看到江重雪停了下来,开始疑惑自己究竟走得对不对。

  江重雪的记性不差,但不知何故,明明他是循着记忆而走的,却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也没走出去。

  奇怪了,他和周梨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走那么久。

  陆蕴心头越来越觉得委屈,吸了两下鼻子,愁眉苦脸地抹掉几滴泪花。结果一哭就收不住了,边哭边道:“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他脸上满是惧色,发出一声怪异的哀嚎,长久被困的恐惧濒临极限。

  几人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