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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1 / 2)





  管亭怔了怔,忽然笑了:季老师!

  季老师。

  陆寒江瞬间想起在温泉山庄的管亭,那时候的他明明病得迷迷糊糊,但在看到医生时脱口而出叫出季老师三个字,目光顿时锁定在这位老师身上。

  季老师被他叫了一声,托着眼镜打量片刻,这才不确定地问:是管亭吗?

  管亭笑着点头。

  陆寒江满腹狐疑。

  这个老师怎么还记得管亭?

  季老师的突然出现打断他们前往四楼音乐教室的路,两人跟着季老师进了医务室,等管亭和季老师聊起来,陆寒江才从自己脑中记忆的角落里找到这个老师的名字季澜青。

  季澜青老师是医科大毕业的,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他毕业以后就来到附中做医务老师,按理说季澜青这样的学历,进入三甲医院是毫不费力的事情,但人各有志,季澜青就喜欢学校里的生活,简单又平凡。

  陆寒江还记得这位老师,高中时期他经常打架斗殴,也就是背靠陆氏才没留处分,但每次和人约架后受了伤都会跑到医务室来,明为给伤口包扎,实则就是想趁机逃课,后来,陆寒江高三奋发图强,学到高烧差点晕过去,被同桌送到医务室来,在这里吊了两瓶水又睡了一节课,也是受这位老师的照顾。

  他正出神想着以前的事情,季澜青已经看向了陆寒江,问管亭道:这位也是以前附中的学生?

  管亭刚打算说话,陆寒江回过神,主动道:老师,我是陆寒江,以前经常在您这儿偷懒逃课睡觉的。

  原来是你。看来陆寒江不止给教学的老师留了印象,连季澜青也不例外,季澜青倒了两杯水调侃道,当初你和那个叫白白修知的,可没少给我添麻烦啊。

  陆寒江摸摸鼻子,难得心虚:以前是我们不懂事。

  季澜青自然没有责怪陆寒江的意思,他随口揶揄着说:那可不,半个学期时间,你们两个带头的带着那帮所谓的小弟几乎天天往我这跑。

  陆寒江苦笑,这种中二时期的事情就不要帮他回忆了好吗季老师?

  自季澜青和陆寒江开始搭话,管亭脑中仿佛就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抓住他的脑神经,几乎拽出了他的所有知觉,似乎要压榨掉他最后一丝轻微的呼吸才肯罢休,他偷偷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那阵窒息感顿时随着疼痛消失殆尽,管亭下意识抓住陆寒江的手。

  亭亭?陆寒江感受到管亭掌心的冰冷,赶紧扶住他。

  季澜青也愣了一下,眉心微微蹙起。

  管亭缓了会儿神,等到意识慢慢回归,他才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没事。

  管亭,你这是季澜青琢磨一下语言,委婉地问,最近身体不好?

  掌心被稍稍用力捏了捏,陆寒江心领神会,对季澜青解释道:这段时间换季,亭亭感冒了,谢谢老师关心。

  于两个男人而言,称呼这么暧昧属实罕见,第一声时季澜青甚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季澜青却没有任何惊讶,体育馆重新见到他们,季澜青就能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非比寻常,只不过季澜青一直没往那方面想,现在又听见这么暧昧的叫法,他顿时就明白了。

  季澜青对同性恋倒是没什么看法,他唯一关注的是:换季本来就容易感冒,知道这点出来还穿这么少?管亭,你以前好歹也跟在我这医务室后面学了点医疗知识的,这才过去几年,怎么都忘干净了?

  管亭讪讪地笑:老师,我以后注意。

  哼。说起这个季澜青对他意见就更大了,他重新给管亭换杯热水,冲了包感冒灵递给管亭,喋喋不休地说,我可没忘记你当初找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说什么想考医科大,怕脑子不灵光进了医科大也跟不上课程,结果你跟着我学了一年半,转头就拿着妥妥能进医科大的分数决定复读考B大。

  管亭捧着纸杯,心里直琢磨。

  有这事吗?

  季澜青见状,瞪了他一眼:别跟我说你忘了。

  没有没有。管亭强颜欢笑,我记着呢,实在是对不起,季老师。

  季澜青定定看他一会儿,半晌笑出声道: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能有现在的发展,老师很开心。快喝吧,趁热,能驱驱寒气。

  陆寒江含笑看着管亭有苦说不出,最后干笑几声吹着气把感冒灵冲剂喝了,心道难怪管亭失忆后会觉得自己是医生,原来在他记忆里有过跟医生学习的经历。

  只是,按照季老师的说法,管亭是高二的时候频繁出现在医务室的,算算时间,他那时候还没完全觉醒,有时还会出去耍威风似的跟其他学校的男生打架,挂了彩以后跑到医务室来包扎,所以他怎么没见过管亭呢

  同学你好,季老师不在,我帮你处理伤口吧。

  我是季老师的助手。

  陆寒江忽然猛地转头看向管亭。

  管亭放下纸杯,听到动静望了过去,眼眸中盛满陆寒江的倒影,他不解地问:怎么了?

  不,没什么。

  陆寒江匆匆收回视线,有些狼狈。

  他记起来了。

  那次不是打架,是他逃课后翻墙回来,不小心被墙边的树枝划伤了手臂,伤口不大,但流着血十分不便,所以陆寒江就去了医务室。季老师当时恰好不在医务室里,原本陆寒江是想自己找块纱布贴一下,但被那个所谓的季老师的助手严词拒绝了,对方大半张脸藏在口罩后面,披着不合身的白大褂,帮他处理伤口时手指还有些颤抖,怎么看怎么不专业,所以陆寒江还笑眯眯地拿他打了趣。

  这位老师,您抖什么?

  对方没说话,低着头帮他消毒。

  陆寒江用另一只手托腮看他,只觉得对方应该是觉得伤口触目惊心,于是笑了两声说:老师,您刚来没多久吧,您要是去年就在,没准还能帮我打个麻药缝个针什么的。

  当然,这话完全是在跑火车,但对方大概信了,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看他一眼,似乎有些生气,他快速消完毒,又取来纱布块小心翼翼给他包好,最后站起身收拾桌面上的东西。

  陆寒江只当没趣,临走前却被对方叫住。

  你你注意一点,不要总是打架。

  陆寒江听过太多类似的话,漫不经心地应声,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医务室。

  原来,原来那时候给他包扎的人,就是管亭。

  陆寒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一方面他为终于能在记忆里抓到管亭而开心,一方面却又因为错失了和管亭相识的机会,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闷得他喘不过气。

  管亭对陆寒江的状态还有点奇怪,他很少看到陆寒江在外人面前这么失态,就算是在他面前也是少有,但既然陆寒江自己不想说,身边又有季老师在,管亭就没有追问下去。

  在医务室又待了一会儿,陆寒江看了眼时间,两人起身向季老师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