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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2 / 2)


  沈宜秋笑道:“某等夜里要读书,邸舍与大寺不免喧闹嘈杂,倒是宝刹清寂,正合某等心意。”

  她顿了顿又道:“房舍不够也无妨,其余人住到左近的邸舍去便是。”

  知客僧面露迟疑:“请檀越稍等片刻,待小僧去问一问阿师可好?”

  沈宜秋道:“某等正好想拜谒主持禅师,聆听禅音佛法,有劳和尚通禀。”

  那知客僧踌躇了一下,点点头:“檀越稍待。”便即快步向后院走去。

  片刻之后,知客僧折返,合十道:“阿师请诸位去菩提院说话,请随小僧来。”

  沈宜秋对长随打扮的侍卫们道:“你们在此处等候,免得扰了禅师清静。”

  几人会意,知道这是让他们趁着无人四下查探的意思。

  沈宜秋与尉迟渊跟着知客僧穿过回廊,来到堂后,只见后院分隔作两个小院落,中间砌着堵素土矮墙,墙上开着一扇窄门,四周爬着藤蔓,眼下花叶凋零,只剩下枯藤。

  两人一路留心观察,并未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知客僧领着他们走进西边的院落:“此处便是阿师所居的菩提院了,两位请。”

  两人道了一声“有劳”,走进院中,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的僧人迎出来,只见他面容清癯,颇有些高僧大德的气度。

  沈宜秋与尉迟渊俱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若是曹刺史果真将账册藏在普觉寺中,其余寺僧未必知晓,但主持禅师定然一清二楚,此人若非曹彬的人,便是与他有所勾连,他们一定得小心行事,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老僧向他们合十行礼:“两位檀越光降,贫僧有失远迎。”

  知客僧道:“这位便是阿师。”

  沈宜秋与尉迟渊也向那老僧行了个合十礼:“见过禅师。”

  禅师笑道:“敝寺简陋,无以待客,请入内用一杯清茶。”

  两人都道:“叨扰禅师清修。“便即跟着老僧走进禅房。

  禅房十分简朴,只有一几一榻一佛龛,席子上放着两个蒲团,此外再无别的陈设。

  禅师将两个蒲团让给两人,自己席地而做,亲手为两人分茶。

  两人道了谢,接过茶碗,叙过寒温,沈宜秋便道:“敢问阿师,宝刹是何时所建?”

  禅师道;“敝寺始建于北魏天启年间。”

  沈宜秋露出肃然起敬的神色:“这么说已有两三百年了。”

  禅师微微得意:“传至贫僧手中已是第七代,两位檀越可曾见到法堂前的两座经幢?那是第三代寺主所立。”

  沈宜秋受沈老夫人熏陶,对佛理颇为了解,便随口问了几个佛典上的问题,那禅师神色本有些戒备,见他们真是来请教佛法,神色松弛了些。

  沈宜秋与他聊了约莫半个时辰,态度恭敬,不时吹捧他两句,见火候差不多,这才道:“禅师一番解答,鞭辟入里,令某茅塞顿开,不知今夜可否借贵寺宝地歇宿,再向禅师请教?”

  经过一席长谈,老僧眉间的戒备之色已经荡然无存,欣然道:“承蒙两位檀越不弃,是敝寺之幸。”

  沈宜秋道:“多谢阿师,某等感激不尽。”

  禅师便叫那知客僧将他们带去普通院。

  大多寺庙都设有普通院,供过路客人或俗家弟子借住,普觉寺也不例外。

  此处的普通院附建在僧房东面,是个一进小院,总共三间房,正房坐北朝南,东西各一间厢房。

  沈宜秋、尉迟渊各住一间,又让邵泽与令一名侍卫住在东厢,其余人则去左近的邸舍居住。

  将行囊、书箧归置好,那知客僧送了茶饭素斋来:“粗茶淡饭,请檀越莫要嫌弃。”

  几人道了谢,用过午膳,那知客僧收起盘碗食盒,便退出了院子。

  待他走出院子,沈宜秋这才掩上房门,问邵泽道:“表兄,你们方才在佛堂中可有发现?”

  邵泽摇摇头:“方才我们两人将佛堂与罗汉堂探查了一遍,墙壁、佛像背后、经幡、须弥座都找了个遍,不曾发现文字。只剩下高处的梁枋不曾查验。”

  沈宜秋想了想道:“昼间不便,待中夜再去细查。”

  是夜,邵泽与另一名侍卫摸黑进了佛堂,顺着柱子攀爬到房顶,将梁柱、枋楣、椽、栱等处一一看过,仍旧一无所获。

  两人又趁着众僧熟睡,悄悄潜入僧房查找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

  沈宜秋与尉迟五郎在各自房中,一边看书一边等待。

  好容易等到侍卫们回来,得知他们什么也没发现,沈宜秋不禁蹙眉:“莫非是我推断有误?”

  尉迟渊思索片刻,摇摇头:“曹彬不会无缘无故来这种偏僻的小寺,一定是我们哪里疏漏了。”

  沈宜秋经他这么一提醒,隐隐然似有所悟,但那念头稍纵即逝,没等她抓住便一闪而过。

  尉迟渊接着道:“说不定这寺里砌有暗室或地窖之类,我们在此盘桓两日,仔细找找,定能有所收获。”

  这时已近四更天,几人无法,只得先回房就寝。

  一行人在寺中盘桓了两日,白日里沈宜秋以请教佛法玄理为由,拖住主持禅师,其余人则趁机在寺中搜寻,可在寺中住了两夜,仍旧全无头绪。

  饶是沈宜秋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推断大约从一开始便错了。

  尉迟渊也无可奈何:“我们差不多已将这普觉寺翻了个底朝天,看来真的不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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