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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1 / 2)





  尉迟越恼羞成怒,狠狠地瞪向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弟弟。

  尉迟渊却装作看不见,继续皱着眉,仿佛在冥思苦想:“阿兄从不做多余的事,嗯……其中定然有什么深意和玄机……”

  沈宜秋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来。

  尉迟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尉迟渊。”

  五皇子道:“哎,阿兄有何吩咐?”

  尉迟越拎起他的后脖领扔到门外:“滚!”

  尉迟渊嗷嗷叫着抗议:“阿兄怎么过河拆桥呢……阿兄别撵我,我跟阿兄讲讲阿嫂如何神机妙算,识破曹彬奸计可好?”

  尉迟越闻言,脚步果然一顿,便即松开手。

  尉迟渊顺杆子往上爬,回到堂中,将他们那两日在通觉寺中的经历绘声绘色说了一遍,说到沈宜秋如何凭着蛛丝马迹堪破真相,更是添油加醋,将个阿嫂吹得天上有地上无。

  沈宜秋涨红了脸,连连描补:“五弟谬赞了,事情并非如此……”

  尉迟越听弟弟说着,最初的惊讶变作骄傲与自豪,瞪了尉迟渊一眼:“好好同你阿嫂学学,成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尉迟越还要去审问曹彬,只聊了片刻便即起身。

  沈宜秋道:“若是殿下没有别的吩咐,妾便回下榻处了。”

  尉迟越清了清嗓子:“稍待片刻,我有话同你说。”说罢瞥了一眼弟弟。

  尉迟渊露出了然的神色:“五郎就不打搅阿兄阿嫂了。”说罢麻溜地跑了出去。

  侍卫们有样学样,也都告退。

  偌大的院落只剩下两人。

  尉迟越看着妻子,却不知该说什么。

  方才在香雪楼,他隐藏在二楼的枋柱后,看见宁十一凝望沈宜秋的样子,便知道没有对她忘情。

  尉迟越想起那眼神,便觉心肝脾肺肾全都泡在了黑醋里,却不敢问一问沈宜秋,心中可还有遗憾?

  那一刻,他只想将他的小丸藏进怀里让谁也看不见,让谁都没法觊觎。

  可是方才听弟弟讲述此行经历,他又放下了这个念头,他的小丸那么好,平日幽居深宫已是可惜,难得出来一趟,他怎么能为一己私欲将她光芒遮掩?

  他将沈宜秋搂进怀里,千言万语缠绕在心间,化作一声低低的“小丸”。

  第105章 回家

  耳畔的语声很低,几乎可算呢喃,却直往人心里钻,沈宜秋的呼吸莫名急促起来,有些不自在。

  尉迟越感觉到怀中人的反应,头脑一热,便道:“今夜别走了。”

  沈宜秋一怔,轻轻点点头。

  尉迟越只觉欢喜涌泉般从心底汩汩地冒出来,手臂一紧,将她牢牢箍住,随即松开,声音微喑:“等我。”

  太子走后,沈宜秋急促的心跳慢慢平复,回过头来一想,方觉有些不妥——太子断袖的传言甚嚣尘上,这下子是真的坐实了。

  不过都已经点了头,此时也不好再翻悔,她苦笑了一下,便即叫宫人进来伺候沐浴更衣。

  沐浴毕,换上寝衣,时辰尚早,尉迟越要审曹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沈宜秋便吩咐宫人研墨展纸,拿出他们前日拓下的天竺文字,对照从曹府中搜出的经文,开始破译密文。

  这活计很是不易,从未接触过此类文字的人看着便如一串串虫迹,每一串都大同小异,实在难以分辨。好在吐蕃文源出天竺文字,沈宜秋做起来得心应手许多,只是两相对照仍旧十分费时费力,尤其是刚开始时,有时要翻遍整部经文才能找到一个字。

  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案边的蜡烛几乎燃尽,她也只破解出短短几段。

  尉迟越审完曹彬与他几名下属,回到院中已近三更天。

  他以为沈宜秋早已就寝,步入庭中却见窗纸中透出晕黄的灯光。

  尉迟越的心悸动了一下,快步走上前去,撩开门帷一看,却见沈宜秋坐在书案前,拓书、经卷与纸墨摊了一地。她手中拈着笔管,低垂着眼帘,秀眉微蹙,目光专注,似在经卷上找寻什么。

  门帘一动,一阵风卷进屋里,烛火动了动,她的影子也跟着摇曳了一下,太子的心神也跟着轻颤了一下。

  狐裘长长的出锋拂着沈宜秋瓷白的脸颊,太子的心尖上也是一痒。

  沈宜秋听见动静起身行礼,揉了揉眼睛道:“殿下。”却不知自己手上有墨,眼尾拖出长长一条墨痕。

  那模样又好笑,又无端有些惑人,尉迟越的喉结动了动,偏过头咳嗽了一声:“怎的还未就寝?”

  又看了一眼书案,眉头微蹙道:“此事太费神,留着让旁人做。”

  沈宜秋知道,他口中的“旁人”便是他自己,这事只有懂天竺文或吐蕃文的人能做,可这些证据事关重大,他决计不放心假手于译官,若是她不帮他,他定会等她睡着悄悄爬起来,通宵达旦地埋头书案。

  她本来不必多此一举,不过白看他一支剑器舞,就当投桃报李了。

  沈宜秋的目光闪了闪:“没什么睡意,闲着也是无事。”

  尉迟越哪里会信,挑挑眉道:“骗人,平日那么能睡,这几日累成这样,怎会没睡意?”

  沈宜秋眨了眨眼,忽地莞尔一笑,促狭道:“妾今日一睹殿下舞姿,不由心驰神荡,以至于夜不能寐……”

  话音未落,尉迟越已将她打横抱起,向帐幄走去,低声道:“小丸学坏了。”

  太子将她放在床上,欺身上去,薄唇若即若离地在她唇角磨蹭,却不落到实处。

  与此同时,他的手穿过狐裘落到她的腰际,微微用力,隔着薄薄一层细绢缓缓地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