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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嘉愣了愣,他压根没想到这一点,如果百姓们知道是他阻止了皇上减税的意图,那他真的要成全民公敌了。

  赵璋弹了弹他的额头,笑骂道:下回你也不能如此鲁莽,真有反对意见私下告诉朕,朕如果做错了一定会尽量纠正,免得你成了坏人。

  沈嘉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摇着他的胳膊说:那这回的事

  哼,放心吧,朕会安排的,金銮殿上发生的事要想传出去也没那么容易。

  沈嘉想了想曹瑞文那件事,说:其实曹瑞文有家世有才学,连升三级也不是不可能,曹家人脉广,一个顺天府尹而已,只要曹世子出面,内阁肯定也要给几分面子的。

  可是曹家并没有因此有所动作,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也许是想看看皇上对曹瑞文的看重程度?曹瑞文在刑部业绩斐然,升职是迟早的事,曹家并不急,顺天府尹这个位置他们未必很想要。

  赵璋点点头,对有些人来说,顺天府尹位高权重,但对于世家大族来说,这确实是个鸡肋,容易得罪人不讨好。

  如果曹瑞文自己并不想调任,你想怎么做?

  那可由不得他。赵璋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打发沈嘉出宫去。

  沈嘉刚回到户部就被周尚书喊去了,进门就发现左右侍郎都在。

  周尚书冷着脸,沈大人想好怎么做了吗?

  沈嘉恭敬地回答:回大人,下官并没有什么好方法,只尽力去做。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啊,自负过头可就不好了。蒋侍郎摇摇头,对他说: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你说的建议也不错,如果能做好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完不成认个错就是了。

  宁侍郎问:可要给你再安排些人手?

  沈嘉想了想,说道:会计司应该能抽调出一半的人出来,人数也许够,但如果能借用两名户籍司和土地司的同僚协助就更好了,或者,大人可以让这两部主事来完成此事,我会计司从旁协助。

  沈嘉是怕自己抢了别人的功劳,反正都是做事,谁做主都一样,但周尚书可不这么想,怀疑他是想推卸责任,当即就反驳了。

  那下官先去安排,请大人给与查阅档案的权限。

  好,那你忙去吧。宁侍郎等他离开后对周尚书说:此子虽然胆子大了些,但也不失为一能臣,难得的是皇上宠信他,这对户部来说是好事啊。

  周尚书闭上眼说:他何止胆子大,野心更大,你们可看出来了,他这是要从户部下手啊,先是弄出了一个表格,后来有要改记账,接下来看中的应该是户籍司和土地司,整个户部就没有他不敢下手的地方,他才多大,就如此野心勃勃,我看要不了几年,他就想撬了本尚书的位置了。

  两位侍郎没说话,沈嘉自入户部后确实做了许多事,而且件件都是大事,偏皇上宠信他,也都由着他去做,如果这次他做成了,那么他之前在朝堂上提出的普查人口和丈量土地估计很快就要提上议程了。

  倒不是这件事不能做,而是不该由沈嘉来提议,所有事都让沈嘉一个人做完了,他们这些官员还做什么?干脆让位算了。

  宁侍郎年纪大了,已经没有野心了,对沈嘉这样的年轻人还是很欣赏的,户部多年来一成不变,有个爱搞事的也没什么不好,不过这话可不能对周尚书说。

  沈嘉一进会计司就被包围了,户部里消息已经传开了,都说沈嘉今天在朝会上招惹了大麻烦,而且夸下海口要一件大事,会计司的同僚有的忙活了。

  大人,到底是何事?大家说的不清不楚,我们心里也没底。佐姜毅如今是沈嘉的左膀右臂,对他最是信服,根本不信沈嘉会招惹麻烦。

  沈嘉看了大家一眼,关上门才说:刚才本官接了一个任务,要在半个月内预测出今年秋季的粮食产量,接下来半个月,又要辛苦大家了,请放心,我会给大家申请加班费,不会让大家白干的。

  大人,不是属下质疑您,而是这个这个要怎么算?

  让所有人到会议室开会,具体该做什么本官会安排下去。

  众人虽然心里有些怨言,但也知道做好了就是露脸的大好机会,会计司自成立以来一直都在朝廷官员的眼皮底下,他们跟着沈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沈嘉好了,他们才会好。

  但凭大人吩咐!

  好,那本官就不客气了沈嘉嘴角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一项一项的工作安排下去,众人听了都觉得可怕,这哪里是半个月可以完成的?

  错,不是半个月,最多十天,本官最多给你们十天,要将这些数据全部收集完毕。

  这不可能!大家摇头反驳。

  做了才知道可不可能,接下来半天时间,大家不急着翻阅档案,先将样表做出来,该取什么数心里要有底,免得有遗漏。

  沈嘉又陷入了忙碌中,沈府已经开始筹备他的婚礼了,可正主忙的连人影都见不着,好多天都住在户部里,连早朝都请假了,为此不少大臣还派人来问候他了。

  沈母也没什么干劲,明知道这是一场交易,她连最基本的期待都没有,又怎么能快快乐乐地准备沈嘉的婚礼呢?

  这不对吧,之前你不是很喜欢未来儿媳吗?怎么最近连提都很少提她了?沈老太爷一脸疑惑地问。

  沈母一脸尴尬,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好捂着额头说:我最近身体不太舒坦,年纪大了,累不得,徐嬷嬷又那么能干,这里里外外都操持的很好,加上管家,我也没什么好操心的。

  沈老太爷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猜不透,于是说:好歹人家是县主,你可不能在婚事上犯煳涂,可不许让人觉得沈家失礼,而且我瞧县主挺好的,你们又合得来,咱们家也不兴立规矩那一套,将来对她也宽容些。

  沈母白了他一眼,我难道是个苛刻的婆婆吗?再说,县主品级比我高,按理我还得给她行礼呢,等她嫁进来后,这府里的事就交给她了,我也省得劳心劳力地伺候你们爷俩。

  沈老太爷嘀咕了一句:平时也没见你伺候我们啊。说完背着手优哉游哉地出门找老朋友玩了。

  沈母叹了口气,正好徐嬷嬷来回禀事情,她就拉着人的手问:老姐姐啊,我心里的苦你可明白?

  徐嬷嬷吓了一跳,忙跪下说:老夫人,您可别吓老奴。

  哎,起来吧,你是宫里出来的,什么身份难道我还不清楚吗?说句难听的话,我这四品诰命恐怕还入不了你的眼,你能来沈家那是托了那位的福,否则我们家可雇不起你这样能干的掌事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