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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沈嘉不疑有他,还安慰他说:令尊年纪不大,正值壮年,就算生病了肯定也很快就好了。

  过了几天,顾濯开始拜别师友,收拾行李,沈嘉虽然满心不舍,但也不能拦着他回家尽孝,两人约定了每个月至少要通两封书信,就算顾濯没时间再来蜀州学习,那他也可以上京赶考,到时候照样能见面。

  当时顾濯的表情相当怪异,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沈嘉知道,他一定是瞒了自己什么重要的事情。

  直到临别前一天,沈嘉无意中看到了那封家书,原来父亲病重是真,家里催着他回去娶妻也是真的,家里甚至连人选都给他定好了,日子就在年底,说是盼着儿子成亲能给父亲冲喜。

  沈嘉当时的心情无异于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原来,他们这次的分别不是短暂的,而是永别。

  他不可能和一个有妇之夫继续谈恋爱,更不可能去拆散一个家庭,既然顾濯选择了回家成亲,那他们这段关系也就结束了。

  那一刻,沈嘉既失望又愤怒,差点就想冲去找顾濯理论,可他不想自己太难看,于是当天晚上,他带着酒去欢送顾濯,想灌醉他问话。

  结果自己先借酒消愁喝了半醉,满腔愤慨化作情欲,将顾濯拉上床,那是他们唯一一次突破身体界限,颠龙倒凤。

  第二天早上,沈嘉腰酸背痛地起床,顾濯既疼惜又得意,满腔柔情写在脸上,沈嘉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当下就打了他一巴掌,滚,谁要你假惺惺!顾濯,我告诉你,你的技术超烂,早知道这样,我才不会看上你,从今开始,我们分手了!

  顾濯当时震惊地话都说不出来,沈嘉尤不知足,想到他要回家娶亲生子了,想到他的背叛,口不择言道:看你昨晚对我死缠烂打的模样,你以后对女人还硬的起来吗?我反正回家就要娶妻了,今天我们在此做个了结,从今往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丢下一句老死不相往来,沈嘉就拖着疲惫的身体跑了,他怕自己再说一句眼泪就要流出来了,如果那时候顾濯追出来,一定能看到口不对心的他,可他没有,沈嘉听到身后有瓷器破碎的声音,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

  这三年来,他忘不了那个人,想起他来又是骂又是笑的,那段分手的话被他反复拎出来品味,不得不给自己贴个渣男的标签,他甚至不知道顾濯当年是怎么离开蜀州的,只是从那以后,两人果然断了联系,老死不相往来了。

  一想到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就是他的前任,沈嘉的心情非常复杂,昨晚他还跟几个朋友讨论过皇帝的后宫,没想到现世报来的这么快。

  顾濯绝对早就知道是他了,不仅点了他当状元,还接见了他,那接下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自己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得罪谁不好,竟然得罪了帝王,根本不用他下命令,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自己在这朝廷就混不下去。

  不知道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第三章 你给朕等着!

  沈状元为何不敢抬头?是貌丑无颜见人吗?年轻的帝王语调轻佻地问。

  沈嘉怒而抬头,说实话,他是有错,不该在睡了之后说那样伤人的话,可顾濯就没错吗?他隐姓埋名可以说是为了低调,可他欺骗自己是事实,如今他三宫后院,自己还是独善其身,明明渣的应该是他!

  皇上觉得微臣貌丑吗?沈嘉挺直腰板,抬着头直视着帝王,三年不见,顾濯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清风月朗的少年书生,而是刚柔并济、手腕高超的皇帝,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沈嘉甚至看不到熟悉的地方。

  放肆!一旁的杜富成没料到这届的状元有这样的胆量,竟敢挑衅帝王之威。

  金銮殿上静悄悄的,没人敢开口说话,更不会有人为沈嘉求情,这样的愣头青在朝廷上注定是走不远的。

  可惜了不少看中沈嘉一身才学的官员心想。

  庆嘉帝虽然登基才三年,但满朝文武已经不敢生出二心来,别看他年轻,当年上位后的铁血手腕至今令人胆寒,也就现在这些年轻后生,以为皇帝是个仁慈的纸老虎。

  庆嘉帝起身走下台阶,站在沈嘉面前,挑起他的下巴,手指抚摸过沈嘉的脸颊,是记忆中的触感,可当年他有多爱这个人,现在就有多恨。

  他松手,将手放在背后,然后走到沈嘉身后扶起了探花郎,探花郎是镇远侯府的小公子,名门出身,难得的是不靠祖荫,自己凭本事考了个探花。

  瑞文乃是朕自小的伴读,精通律法,擅长刑案,朕特批他进入刑部任主事,其余天子门生入翰林,待日后再酌情分配。

  沈嘉听到身后的探花郎欣喜地磕头谢恩,两人关系一定很亲密,竟然能让皇帝特殊照顾,啧,我不酸,一点都不酸!

  龙袍再次从他身旁甩过,这次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回到龙椅上,庆嘉帝沉声说:已过午时,众爱卿就在宫中留饭,明日的琼林宴照常进行。

  退朝!皇帝一甩袖,由众多禁军护卫着离开,沈嘉低头跪拜,直到满朝文武都起身了才站起来,浑浑噩噩,完全没了高中状元时的喜气。

  沈状元,不知可否跟本官解释解释那未婚妻的事情啊?一道雄浑的声音传入沈嘉耳中,他抬头,对上了首辅大人暗含怒意的眼睛。

  沈嘉心头一紧,朝他做了个揖,解释道:首辅大人恕罪,学生不是有意欺骗大人,只是当时上门提亲的人家太多,学生怕乱了心,因此全部回绝了,可有些人家一意孤行,学生这才不得已想了个下策应对,并非有意为之。

  原本这件事没人愿意当面说出来,由女方上门提亲本来就掉了价,还被拒绝了,但凡提过亲的人家都不愿意透露出来,免得被人笑话。

  但徐首辅不怕这个,他当初看到沈嘉的会试卷子时就惊为天人,偶然见过他一面更是觉得此子风光月霁,有文士的彬彬知礼,又不过于迂腐,更重要的是出身小地方,家族小好拿捏,而且尚未被其他党派拉拢过去,嫁个庶出的孙女给他,便能将他掌控在手,何乐而不为?

  既然如此,那本官亲自问你一问,是否愿娶我徐家娇女为妻?本官不是那等酸腐老儒,不在乎门第之别,只要你点头,这件事自会有人去办妥。

  沈嘉当然不会同意,他绞尽脑汁想拒绝的理由,就见杜公公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两人身旁,轻声细语地说:首辅大人,皇上急召您入御书房议事,还有户部、兵部、礼部的各位大人,请随老奴来。

  沈嘉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的笑容,暗暗松了口气,这急召来的太及时了,否则他真的要得罪当朝首辅大人了。

  徐首辅平静地瞥了沈嘉一眼,留了句:沈状元好好想想。然后大步离开了金銮殿。

  沈嘉和大家吃了一顿没什么滋味的宫廷工作餐,然后被小太监送出宫,沿着宫墙走出去,越走心越凉,这三年里,他很想顾濯,想当面和他说声对不起,哪怕对方真的要回家成亲,他们也该当面说清楚,好聚好散,而不是闹得连朋友都做不成。

  可真正见到面了,他就知道这声对不起已经没用了,而且他也不想说了,狗渣男不仅回家娶了妻还纳了妾,三宫六院好不快活,而自己只是在言语上侮辱了他几句,和自己受的伤害比较算轻的了。

  不过从今往后他总算能放下了,天下何处无帅草,今天见过的那个侍卫就挺不错,也许可以让人打听打听他成家了没有。

  出了宫门,沈嘉一眼看到等在马车旁的何彦,脚步虚浮地走过去,爬上马车将自己瘫倒在车里。

  何彦跟进来,见他这副意志消沉的模样大吃一惊,少爷,您怎么了?这样大喜的日子别的进士老爷嘴角都咧到天际去了,怎么他家少爷进了一趟宫反而像落了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