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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 / 2)





  何彦不赞同地说:您这是第一次面圣,当然要留个好印象,皇帝陛下肯定也看脸的,听说榜眼和探花都是一等一的相貌,您可不能被人比下去了。

  沈嘉捏着他的脸颊说:放心,论美貌,你家少爷我绝对排第一。要是考状元能按颜值来定名次,那他早就不读书了。

  客栈掌柜安排好车马,亲自扶着沈嘉上车,谄媚地说:状元爷,等您从宫里回来,小人再给您安排庆功宴,您可以把要宴请的名单派人送来,这客栈您爱住多久就住多久,绝对不收您一文钱。

  沈嘉神色平淡地说:那怎么好意思,王掌柜毕竟是生意人,不好让你破费的,庆功宴就算了,不过今晚来不及搬,还得叨扰一日。

  不叨扰不叨扰,小店能有状元郎入住,蓬荜生辉啊!王掌柜嘴巴都笑歪了,他们金榜题名楼出了个状元,未来几年内都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马车顺顺利利抵达了宫门,沈嘉深深吸了一口气跳下车,就看到了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同期考生,一个个精神抖擞、走路生风,看人的时候下巴都是抬着的。

  沈嘉作为状元郎,当之无愧的第一,一露面就引得大家前来朝拜,相互说着恭喜的话。

  很快,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公公走了出来,用一种轻柔曼妙的语调说:请各位进士老爷入宫觐见,依规矩,每人入宫前都要验明正身,不得携带利器,请各位老爷排队依次入宫。

  这些流程上次殿试就做过,沈嘉虽然不喜欢别人搜身,但也知道反抗不了,还好这次给他搜身的侍卫长的英武帅气,身高腿长,双手轻轻从他身上拍过去,倒是让人恨不得多搜一会儿。

  杜富成将沈嘉那享受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不知怎么咯噔了一下,陛下让他特别关注一下状元郎的言行,这一幕看着挺邪门的,是否该上报呢?

  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记得陛下在看到沈状元卷子时那咬牙切齿又痛恨的表情,当时他都要以为这位富有才华的年轻会元要落榜了,没想到陛下还是钦点他为状元郎,这到底是爱呢还是恨呢?

  杜富成一个老太监也不懂这个,等大家搜身完毕,带着他们去金銮殿,此时朝会刚结束,年轻的帝王命人端来茶水点心,让朝臣们填点肚子,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臣还赐了座。

  本来该在明日的琼林宴上接见新科进士们,但皇帝等不及了,他迫不及待想看那个人跪在他脚下,然后看到他高高坐在龙椅上震惊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激起他的悔恨之心。

  宣新科进士入朝觐见

  沈嘉打头,领着大家走进庄严肃穆的金銮殿,将来,他会在这座宫殿里占有一席之位,说不定还能名垂千史,光是想想就令人心潮澎湃。

  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看着跪在正中央的青年状元郎,嘴角微微一勾,沉声说:众卿平身。

  沈嘉诧异于这声音的熟悉程度,不过一时半刻也没多想,他知道这届皇帝很年轻,十八岁登基,今年才二十一,不过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很有气势的帝王了。

  殿试那日正巧有边关急报,朕没能见到众位爱卿,深觉遗憾,因此今日召诸位贤才入宫,一睹风采。

  众人无不感激涕零,再次叩首。

  皇帝的目光始终落在一个人头上,看着他跪的服帖的姿势,淡淡地笑了一下,状元郎沈嘉,蜀州保宁府人士,师从怀安先生,对否?

  这些都是基本资料,沈嘉应了个是,没敢多说什么,心里已经开始嘀咕起来了:这皇帝的声音怎么和那死鬼那么像?似乎连年纪都是一样的,要不是名字不一样,他都要怀疑自己的前任坐在龙椅上了。

  沈嘉十五岁那年认识了一个人,从此为他魂牵梦绕,相思不解,那时候,顾濯刚从外地转学过来,凭着一身才学得以让怀安先生收为关门弟子,和沈嘉成了嫡亲的师兄弟。

  顾濯那长相那气质每个点都长在沈嘉的心坎上,几乎毫无悬念地成了他的梦中情人,他犹豫了半年,在和顾濯混熟了以后,展开了追求,本以为这下子师兄弟要反目成仇了,他甚至做好了被赶出学堂的准备,结果对方竟然答应了。

  沈嘉当时的心情大概和今天中状元的心情是一样的,两人很快进入蜜恋期,每日出双入对,形影不离,晚上光明正大的秉烛夜谈,没人勘破他们的奸情咳咳,恋情。

  直到两年后,他十七,顾濯十八,两人都到了被家里催婚的年纪,他还好,在家里是父母宠溺的宝贝疙瘩,他说要高中后再娶妻,家里便也同意了。

  可顾濯家是个什么情况他一无所知,两年的交往中,他只知道顾濯是长安人士,家里有父母健在,嫡亲兄长一个,嫡亲妹妹一个,庶出的兄弟姐妹无数,俨然是个大家族。

  而他沈家在保宁府还算是大族,但放到蜀州或是长安这样的都城就很不够看了。

  上头沉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只听皇帝偏冷的声音说:听闻沈状元在家乡已有未婚妻,只等你高中状元回乡成亲,不知对否?

  自从沈嘉会试得了第一后,他就成了长安热门女婿人选,年轻、俊美、有才华,这样的考生在长安是最吃香的,连首辅大人家都表示过想下嫁庶女给他。

  那段时间,沈嘉住的小院子差点被媒婆踩平了门槛,最后不得不搬家,甚至编出了个未婚妻来当挡箭牌。

  他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帝老爷居然会打听他的私人生活,这问题就不好回答了,照实说没有,那这满朝文武里曾经想招他为婿的大臣们会不会联手撕了他?但说有,那不是妥妥的欺君之罪吗?

  最重要的是,沈嘉心里埋着一枚怀疑的种子,这声音越听越熟悉,连尾调都能轻易撩拨起他的心弦,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声音这么像顾濯吗?

  怎么?很难回答?皇帝冷笑道。

  沈嘉压制着抬头的欲望,低头大声说:臣不敢欺瞒皇上,其实臣在家乡并未订婚,只是只是当时上门提亲的人家太多,臣孤身在京,做不得主,且忙着考试无暇他顾,因此才骗了大家,臣事后定当登门谢罪!

  沈嘉耳朵灵,听到了几声冷哼,估计这下子得罪了不少人,越发觉得皇帝是故意的。

  朕听闻沈状元乃仙人之姿,抬起头来给朕看看。皇帝语气平静,像是要欣赏一件宝物,这令沈嘉心里不舒服极了,但皇权至上,他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他缓缓抬头,视线从铺着红毯的台阶一级一级往上爬,先是看到了一双改良后的皮靴,现代款,这世上他只送给一个人过,脑子里顿时砰的一声炸开了,然后迅速低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按理说,就算是前男友再见面也没什么,可沈嘉想起当年分手的事,知道对于顾濯来说,他这位前男友绝对有什么,当初有多爱,事后就有多恨。

  那一年,顾濯家里来信,沈嘉只知道他闷闷不乐了好些天,问他只说是家中父亲病重,他可能需要回京一趟。